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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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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攒动,堵得官道水泄不通,承玙不得已拉了缰绳停下马车,两匹通身雪白的骏马静立不由也引得众人好奇,又是哪户贵人家的出来好事了。

前方的人声又更加鼎沸,再次吸引了四周的目光,本是在车厢内小憩的璇宁,也掀开了帷帘想一看这繁市的热闹。

承玙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对上那惺忪的双眼,口吻不禁带了宠溺:“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就要正午了,我们把马车停这儿,寻个客栈先用膳?”

“前面是什么热闹事?”璇宁刚从车厢内探身,就听到一声严厉的问责,细辨这清和的声线还颇为耳熟。

承玙同样被这熟悉的声音惹得转了身,这时他方意识到原来他们是来了胥阳城,那就不奇怪了,不过他倒是想看看他是如何断的。

“温大人,你身为我胥阳太守,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当街拦驾本王,造成街道堵塞影响百姓畅行,这又是一罪,你可知?”赫谨行沉着脸盯着躬身于马车前约不惑之年的男子,他何不知道这温大人是故意拦他马车,他就是想把事闹得沸沸扬扬,把手中的烫手山芋扔给他罢了。

“恂王息怒,下官是别无他法才冒死拦王驾。恂王方才让下官依圣意办事,可那陈商是胥阳整个茶商的领头羊,在胥阳是扎根多年,他带人闹起事来,整个胥阳商贸怕都得陷入僵局啊。”温太守皱着脸,语速急切似万般为难。

和赫谨行一同乘车驾的韦熙茵,见了温大人这模样,嫌弃的眼神不觉流露出来:“温大人,你姓温,但为官办案可不能温吞,三思而后行是好事,但犹犹豫豫而无作为,就有失你身为胥阳父母官的职责了。”

从京城一路游玩才回到封地,这也不过两月之余,先是那陈嘉托人给了拜帖上王府,后这温大人就来打探赫谨行的意思,两方人马是前一脚走,后一个便上门,已经扰得他们头疼许久,故此刻在这些百姓面前,韦熙茵话说的也是毫不留情面。

一阵秋风拂过,温太守的额间却汗涔涔,面容青一阵白一阵,头也垂得更低了。

承玙耳尖,长龙拥挤也能识得这温大人是何许人。看来范毅被革职后,父皇调了温慈来地方上任,温慈此人确有才华,但他遇到对方势头强于他的,做事就束手束脚起来,这也是多年来他很少重用他的原因。

“王妃说的不错,温大人,父皇派你来胥阳是看你能力出众,你应尽职尽责为父皇分忧才是,莫要让父皇失望,更不要让当地百姓对你这个做父母官的寒心。若再无其他事,就不要在此挡道了,阻碍百姓畅行,本王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海全,驾车。”撂下车帷,赫谨行对着韦熙茵却是笑了,只这笑意满是无奈:“他今日这般闹得满城风雨,想必那陈商也知道了我的意思,以后不会隔三差五的登门拜访了,我们也不用刻意躲着他了。”

韦熙茵愁眉未展,话间的忧虑和方才训斥温太守的态度截然相反:“我们来胥阳城没多久就给自己树敌,是不是不大好?”

赫谨行失笑,刚刚还严厉斥责对方失职的丫头,这会儿倒是害怕了:“茵茵,若是岳父大人处在温大人此刻的位置,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那定然是此事再难推进,爹都会秉公处理。”面对赫谨行的反问,韦熙茵不假思索,脱口回道。

“所以啊,刚刚我们做的没错。”赫谨行抚上身侧柔皙的手背轻拍着安抚道:“婉拒的话那茶商装作听不懂,我们何不大庭广众之下明明白白表明自己的态度?何况此乃国事,乃民生大事,我们万不能模糊自己的立场。”

听得这一席正气凛然的言辞,韦熙茵有些汗颜,曾经她对赫谨行的不信任,现在想起来是满心愧疚,她原以为自己是个公正之人,可今时方意识到远离了父亲母亲,身边没有他们这个后盾,遇到事了,她也会左右徘徊。

忽地,随着骏马长啸,马车又蓦然停下,韦熙茵险些栽倒,赫谨行连忙将人环住,看着怀里惊魂未定的人儿,赫谨行也没了平日里的好脾气,直觉得又是温太守不罢休:“海全,又怎么了?”

而驾车的海全,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向前方。

同时,退到官道一旁的温太守,被这急促的嘶鸣声引去了目光,顺着望向那儿时,瞬间整个人一惊,本能的小跑了上前一行跪礼。

四面围观的百姓见这情景不免更是好奇,想这温太守在恂王和恂王妃面前也只是躬身站着,这会儿是见了何方大神竟跪下行如此大礼?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静地让人有些许压迫感,赫谨行也觉察到一丝不同寻常,而待他推开帷门,看到数月未见、只能从坊间探得他们消息的人时,他喉间顿生起一股涩意,翕张着唇,半晌发不出声,也浑然忘记了下车行礼。

而韦熙茵,在看见离自己十数步方可接近的人,压不住多月未见的思念,忙是下了马车。

承玙只稍瞟了他们一眼,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跪在自己脚下的人:“温太守,许久未见啊。”

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温太守更觉得一道灼热的目光犹如那被炙烤了许久的烙铁落在自己的身上:“太……”

“温慈,圣上既对你委以重任,你就该对得起这份信任和厚爱,不然,还是趁早回京的好。另外,你的前任范毅,这个车你可得时时刻刻鉴鉴啊。”

和凉国一战得胜后,大军先行赶回了京,而承玙和璇宁选择微服私巡,暗访民生,故在温慈开口可能暴露他们身份时,承玙迅速打断。

温慈闻之一颤,胥阳前一任太守范毅乃沐党,勾结当地茶商陈嘉操控市价,最后落了个惨目忍睹的下场,他可不想步此人后尘:“是是,臣……”

“陈嘉此人,连带着他所操控的茶市,这件大事你必须得好好解决!”赫谨行也下了马车,此时已在韦熙茵身侧,而一双眼睛如炬定在温慈的头顶。

“恂王说的对,当然也不止此事,温慈,尔身为胥阳太守,往后任何事,你心中都该有把称,这称如何衡量,你该有数。”

“有数有数,温慈任胥阳太守,定不负皇恩!”温慈已被吓得渗了一身冷汗,他万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太子和太子妃,更令他震惊的是太子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夸了恂王,这可是他为官多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一桩。

然此刻,他不敢再在此地多留,恂王和太子一唱一和多次打断他的回话,他再傻也能听出来太子此行是不想暴露身份,这样也好,说明太子开恩放了他一马,他也不多在此碍主上们的眼了,赶紧带人回太守府办事去。

温慈一走,热闹算是落幕,围观百姓纵还有好奇承玙璇宁这般龙凤之姿乃何人也,也都在海全的一圈扫视下渐渐散去,毕竟恂王和恂王妃的身份地位在那儿,寻常百姓也不敢多窥。

当人潮退去,四下再无外人时,赫谨行方敢恭敬邀道:“谨行见过皇兄、皇嫂。正值正午,皇兄皇嫂若不嫌弃,随我和茵茵回府上用膳如何?”

怕被拒绝,赫谨行忙又解释一句:“谨行正好想向皇兄禀明胥阳商贸一事。”

“那便劳烦恂王、恂王妃引路了。”不待承玙开口,璇宁就先应下,随后对身旁的人又是吩咐:“载瑾,驾车。”

看着转身便朝马车走去的曼影,承玙不由一笑,小宁儿把他当车夫是越来越顺手了。

跟在璇宁身后,承玙扬声对着赫谨行一道:“再备间客房,想来会在恂王府多叨扰几日。”

“是!”如此简单的一字回答,赫谨行含了太多的欣喜和期待,记忆中皇兄这般和善的口吻与他说话,还是彼此儿时。

韦熙茵心底一样被欢喜的情绪充斥着,她原以为此生都再难得一见的人,没想到今日竟会不期而遇。隔着车后之牖,是那清晰可见的人,韦熙茵脑里却突然惊醒,她紧张地抓起赫谨行的衣袂:“谨行,怎么办?曼儿尙在府上!”

知道韦熙茵的担忧,赫谨行反握住冰凉的手掌:“放心,茵茵,曼儿只是一个婢女,皇兄说不定连她的印象都没有。”

“可她是姚嘉纾的侍女,太子最恨姚府中人。”

“皇兄最恨的是结党营私、以下作乱、通敌叛国的沐党,况且表姐以前见皇兄的次数屈指可数,曼儿面见皇兄就更少了,说不定皇兄都不知道曼儿的存在,我们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韦熙茵的眉间却锁得更紧,耳边的宽慰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姚嘉纾把曼儿既然托付给了我,我就要把人给护好,太子和太子妃在府中这几日,便先让她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住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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