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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必须要自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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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斗篷动了动,宽大的袍袖缓缓抬起来,最后落在莫星河的头顶,叹道:“长大了,心思越来越多了。”

莫星河身躯一震,高大的身形匍匐得如同乖巧的兽:“义母——孩儿这些年从不曾有过二心。您将桑落托付到桑家,孩儿一直就守护着她。”

黑衣人的手如枯涸的树根,缓缓落到莫星河的肩膀,撑着他下了床,站了起来。

她微微佝偻着,抓着莫星河的手臂走出密室。看到床榻上的桑落,她有一刹那的怔愣。

“长这么大了啊......”她那被利爪抓过的嗓音,沉沉地在阁楼里徘徊。

蹒跚的步子,如同一个耄耋老人。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一晃就十六年了。”她站在床榻边,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光落在桑落脸上,“该嫁人了。她这样的身份,肯定不好嫁吧?”

说着说着,黑衣人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得意。

莫星河替她搬来凳子,仔细铺了一个软垫在凳子上,又取来脉枕放在床头:“有那样下九流的爹,议了好几次亲都没成。”

“你倒是紧张得很。”黑衣人的目光扫向莫星河。也不等他回复,冷笑了一声,抬手按住桑落的脉搏。

过了好一阵,她松开手:“死不了。不知道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伤了胃。”

“可她还昏迷着。”

“中了迷药,明晨能醒。”

迷药?莫星河看向桑落,谁给她下的?

黑衣人睨向桑落苍白的脸,眼神变幻了又变幻,有凶狠,有仇恨,有嫉妒,有癫狂。

最后才问出口:“这些年她可难熬?可怨天怨地,怨她这样的出身?”

莫星河不明白她这话有几层意思。最后说道:“她想要以女子之身坐堂行医。”

以女子之身坐堂行医?

莫星河点头:“是,她说看男病。”

黑衣人闻言,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斗篷抖个不停。

刀儿匠的女儿,实在嫁不出去,想要另辟蹊径了吧?

可笑!

若那个贱人还活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活成这样,该多痛苦啊?该多恼恨啊?

莫星河从未见过这样的义母。时隔多年,她已经和他脑海中的义母模样彻底分裂开了。那时候的义母是他阴暗人生里唯一的光,温柔的、温暖的光。

那时的义母,挽着柔软的发髻,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红着眼流着泪问他:“丁墨,你说她长得像谁?”

那时的莫星河不过五岁,哪里读得懂她话中意?只觉得那时的义母很伤心。

义母哭着哭着,又突然笑了:“这么一个金枝玉叶该养在哪里呢?”

莫星河答道:“就养在鹤喙楼吧。”

义母摇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在那婴儿的咽喉。既然是金枝玉叶,那就应该被人践踏在脚下才过瘾啊。

她抱着婴儿去了青楼。

堂堂公主成了娼妓,该是那个贱人最不愿看到的事了吧!

偏偏乱世刚定,偌大的京城除了断壁残垣和空荡荡的皇城,什么都没有。

恰好有几个被挑入宫的鹤喙楼的孩子过来,她一一过目,随口问了一句,去哪里切。

有人答道:“桑林生的弟弟是个刀儿匠。”

刀儿匠。娼妓之外的另一个下九流。

很好。

都是看男人身子。当刀儿匠的女儿,一定很有趣吧。

她将桑落交给了桑林生,要他务必交到桑陆生手中抚养。

“义母——”莫星河见她干枯如柴的手指,悄悄探向了桑落的咽喉,忍不住喊了一声。

义母这次出现,精神恍惚,喜怒无常。时常在密室之中对着镜子干嚎,最后他不得不将密室里能看见面容的东西都撤走了。

黑衣人这才回过神来。

她收回手,看向莫星河:“你在害怕什么?怕我伤害她?”

莫星河垂下眼眸,雪白的衣裳衬得他俊逸又无辜,躬着身子去扶她起来,缓缓往密室走去,回到密室床榻上,才温声解释道:“毕竟是公主,总要仔细些,免得出了岔子。”

昭懿公主枯槁的手指骤然掐住莫星河的下颚,浑浊的眼底泛起癫狂的猩红:“本宫为复国大业忍辱负重十六年,你倒认一个贱人的女儿作公主?”

贱人的女儿?莫星河的后背沁出冷汗。

从小到大每每遇到义母生气时,他都用最可怜的面孔面对她,像是随时可以被她掐死的花儿草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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