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甬江血夜（2/2）

他忽然轻笑，血染的素白中衣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娘娘剜臣的心时，可别忘了带上麻沸散。

潮声突然静了，甬江水面泛起细碎的金光。远处传来王勇的禀报声，沈家老宅已经尽数被围。

我望着江心那轮红日，雁翎刀上的血痂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传令下去，沈家上下，一个不留。

甬江的潮水退去时，沈家私港的残骸在暮色中泛着幽蓝。我踩着满地碎木屑走向被押跪在地的王铎，绣春刀鞘上的流苏被海风卷得簌簌作响。

王大人，太子腰牌在沈家地牢里找到的时候，可还烫手？

我蹲身与他平视，指尖划过他发抖的脖颈，私通倭寇，贩卖孩童，这罪名够你们王家上下九族喝一壶了。

汉王妃！他额角青筋暴起，我为朝廷督造海船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苦劳？我嗤笑一声，从张軏手中接过那枚镌刻蟠龙的腰牌，督造海船需要私铸火炮？运送盐铁需要三百孩童的性命？

捏住他下颌迫使对方抬头，王大人可知，太子腰牌现于贼窝，等同谋反？

身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刘瑾被押解过来时，半边脸已肿得看不出五官。他瞥见王铎的瞬间，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王铎！你害我！

我甩手将茶盏掼在他膝前，青瓷碎片溅起的热茶浇灭了他挣扎的力气，刘公公，私通倭寇的罪状，够你凌迟三千刀了。

王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两名锦衣卫差点被他挣脱铁链。我侧身避开他喷溅的唾沫：张指挥使，请王大人好好回忆，沈家私港到底送了多少船盐铁去倭寇手里。

沈家盐船登记在册的只有三百艘，可实际出海的有多少？

张軏抽出腰间密信，冷声道，锦衣卫密档记载，近三年沈家实际出海盐船七百二十艘，其中四百二十艘下落不明。

你！你们血口喷人！王铎目眦欲裂。

血口喷人？我甩出从地牢搜出的账本，这上面可是王大人亲笔写的'倭'字？还有沈家大小姐与倭寇头目山本太郎的婚书，需要本宫念出来吗？

刘瑾突然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王妃饶命！奴才只是受沈家蒙蔽啊！他们每月孝敬两万两白银，奴才实在...实在...

两万两？我冷笑，刘公公可知，沈家每年通过私港流入倭寇手中的白银，超过七百万两？足够养十万倭寇十年！

王铎突然暴起扑向刘瑾，却被锦衣卫死死按住。他嘶吼道：姓刘的阉狗！要不是你逼我每年孝敬你，我何至于走这条路！

暮色渐浓，江边的灯笼次第亮起。我望着被押入囚船的刘瑾，海风卷起衣角时，张軏悄悄将披风搭在我肩头：莲儿，该回杭州府衙录口供了。

杭州府衙后堂，王铎被剥去官袍跪在青砖地上。

我倚着梨花木案，翻看从沈家地牢里救出的孩童名单：王铎，本宫最后给你个机会，交代清楚沈家私港与倭寇的交易详情，或许能留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