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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8章 这人间的富贵用之不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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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楚月低低地笑了。

她将剑收回,朝自己的主位上走去。

谢序开口:“请侯爷还槐山叔一个清白。”

楚月脚步顿住,回头看去。

谢序对上那样一双肃杀的眼,像是雪夜月色下孤独行走的狼。

刹那间便像是被扼喉。

万般求情的话语都堵在了唇齿,再难道出一个字。

只如木桩子般,讷讷地看着楚月。

楚月则道:“谢小姐,如何断定,你这份清白,才是清白?”

谢序怔住了。

楚月又道:“本侯有卷宗在案,遣人追查多时,人证物证俱在,经得起层层审查,就算多年过去再翻出来查,也扛得住。反观谢小姐,除了口头上的求情话术,还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吗?若无证据,谢小姐这又是在做什么?”

谢序被质问之时,楚槐山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楚华更是早已晕厥。

少女将自己置身于阴暗厮杀的漩涡。

却在危难时刻,无一人帮自己出头。

谢序脸色白了白。

她刚要说话,就见那红衣如火的曙光侯,俯瞰着她,勾唇冷笑,继而嗤声道:“若世间的清白皆如谢小姐所言,人们口头上就能断定清白,那才真的要让多少清白客枉死于世人的诟病之中。你乃谢将军的女儿,孰是孰非都看不清楚,只凭借着自己的感情用事,只认死理,不说正道,如你这般,又怎么有脸立在皓月殿说大道,讲公正?谢序,本侯问你!”

最后的话音,铿锵如擂鼓。

谢序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楚月挥动广袖,坐在了主位。

剑放在桌上,锋芒冷冽。

正如她的眼神落定在了谢序的身上。

沉吟半会,才问:“你为楚槐山说话,是觉得他被冤枉,还是认为,他就算有错,本侯也审查不得。若是后者,同罪处理。”

“自是因为槐山叔是被冤枉的,若非如此的话,臣女又怎么敢来皓月殿置喙?”谢序仓皇抬脸。

楚月笑了,“很好。”

谢序摸不到其中的意思。

楚月却是拿起明宴剑就毫不犹豫地丢向了楚华。

“小心!!楚华!”谢序担心地大喊。

她很爱慕楚华。

是她心头的一场海啸。

幼时就沐浴过的白色月光。

多年以来,俩人就像是朋友,从未逾越。

唯有近来多事之秋,才说了些体己话,方才吐露心声。

谢序这才知道。

这一场海啸,只为她而来。

明宴剑势如破竹,杀意万千。

即将贯穿掉楚华的头颅时,那晕厥过的人,竟翻转了身体,堪堪躲过了这一剑。

“砰!”的一声。

明宴剑深深地插在了皓月殿厚重牢固的地板。

楚华的脸色很差,脖颈、面庞都是冷汗。

他惶惶然地坐在地上,惊恐注视着差点将自己杀死的明宴剑,久久都不能回神,脸庞也白得吓人,如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色。

谢序紧绷如弓弦的神经,在看到楚华无事之后也松弛了下去。

直到,曙光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响起。

楚月一面饮酒,一面问:“楚华公子晕厥过后,还能躲掉这一剑,真是天赋异禀,本侯钦佩之。”

谢序这才明白,眼神审查般去凝望楚华。

楚华自是做贼心虚不敢对视谢序的眼神,还在强撑着说歪理,“侯爷,姑姑红鸾说过,人在将死之时,会迸发出无穷的潜能。从前听到这话的我,并不解其中意,直到今日,方才明白姑姑何处此言,明白何为大道真理。”

楚月戏谑一笑,不予理睬。

“谢序,扰乱办公,带下去,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是要出人命的。

谢承道两腿彻底地发软,完全站不住了。

好在有许流星搀扶着他。

但许流星麾下的士兵,二话不说就朝殿内走去,擒住了谢序。

“楚华,事因你楚家而起,谢序乃不知情的人。”

楚月又道:“你若愿意代谢序受过,扛下这杖责一百,本侯可酌情考虑,放过谢序的一时冲动之行。”

“我不需要。”谢序是个犟种。

像极了谢承道那头犟牛。

“谢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愿意付出一切的人,可否愿意为自己受一点疲劳之苦?”楚月所言皆是阳谋,就算离间也是放在台面上的。

谢序目光闪躲了片刻。

不得不说。

她也想知道,楚华会怎么做。

而楚华明知道是离间,哆嗦着嘴唇,也不敢多说什么。

让他为谢序扛下杖责一百,他才不要。

况且是父亲让他多和谢序交好。

也是父亲让他去给谢序袒露心扉的。

早知道谢序一点用都没,只会帮倒忙的,他才不愿和谢序多说什么。

从被明宴剑吓“醒”后,他就没有去看过谢序期待的眼神。

“楚华,去——”楚槐山用元神传音和儿子沟通,几乎是发号施令的威严了。

楚华偏是不愿。

“侯爷这话没理,谢序是女中巾帼,她才不是娇滴滴的女子,需要人代为受过。我若是代其受过,那是对阿序的侮辱!”

他把一堆大道理摆上来,就是不愿为谢序受过。

谢序有几分看穿,但多年的心动早已如烈酒麻痹了自己的眼睛。

虽在动摇,却还总想着楚华的话也不无道理。

楚月摆了摆手。

士兵们将谢序带下去。

谢序被拖走时,看向了楚华。

在期待这个男人,为自己开口说话。

但她离开皓月殿后,都没见楚华看向自己。

年少的心动,又动摇了几分。

那照在山崩海啸的柔软月光,难道全都是错觉?

“楚公子生死之间受惊了,屠师姐,把他带下去好好养伤吧。”

楚华惊愕地看向了楚月。

让自己受惊的人,不就是这位曙光侯吗?

这会儿倒显得关怀,仿佛出剑欲取其首级的人,不是她一样。

“爹。”楚华吓死了。

楚槐山终于抬起了头,“侯爷让你疗伤,就不会伤你分毫,侯爷是诸天殿君亲封的侯爷,会做那私下伤人害人的事来吗?”

他对儿子训斥的以退为进,实则是把楚月暗地里伤人的后路给堵死了。

元曜眯起含笑的眼眸,轻摇着折扇,红唇的弧度微微上扬。

不得不说,诸天殿君封侯之事,真是谁都能用上一二呢。

屠薇薇箭步上前,单手就将楚华给提溜扛起。

走出皓月殿,楚华还在吵着什么。

屠薇薇无心去听其中的重点,一记掌刀便将楚华给拍晕了。

她和等候已久的夜罂对视,将楚华丢到了羁押谢序的地方。

“轰!”丢下来的楚华,溅起不少尘烟在微光中旋飞舞动。

谢序抬起眼帘,不解地看向了逆着光而立的屠薇薇、夜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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